“没想到，没想到……这下难弄了”在看到对手走出一步“炮4平3”的怪棋后，有着“胡司令”之称的中国象棋泰斗胡荣华在解说席上连连感叹，而在场上被这一着怪棋难住的，正是他的得意门生，中国象棋特级大师、第48届全国象棋个人锦标赛冠军谢靖。


AI棋手再次战胜人类

而把谢靖难住的这位对手，其实并不是什么知名的象棋大师，而是一台售价仅为1999元的民用级别的机器人——由商汤科技所开发的“元萝卜SenseRobot”AI下棋机器人。这个场景，出现在商汤科技与上海棋院联合举办的首场“元萝卜杯人机巅峰对决”挑战赛上。“元萝卜”根据AI水平设置了26个难度等级，谢靖所对决的，正是“元萝卜”最难的26关。谢靖一贯以来以“稳”字著称，在他的老师胡荣华看来，AI不会犯错，与AI对手对决，最重要的就是每一步都需要心思缜密，稳扎稳打，谢靖的“稳”就是这次对决中的关键。

谢靖善于防守，策略上追求稳中求胜，在行家看来，这应该是挑战AI的最适当的战术。

谢靖开局不差，被胡司令评价为“堂堂正正”，但随着“元萝卜”的这一着怪棋，这位特级大师陷入了沉思，随后场上局面便急转直下。随着约定的30分钟时限将至，面对越来越差的残局，谢靖最终无奈认负，这一次人类在中国象棋领域挑战AI的尝试也终于告负。而在他之前，15岁的青少年象棋冠军顾博文也尝试挑战了16关的“元萝卜”，同样遗憾告负。


AI能成为一个好陪练，但不是教练

赛后，谢靖表示，“元萝卜”的“思路非常奇特”，棋行险着，这一点与人类对手非常不同。他表示，这对他而言也是一次特别的体验，平时训练他们很少真正与AI对弈，更多的是利用电脑来做棋局分析。而胡荣华也表示，如今看来AI无疑在算法层面要超过人类，但AI下的棋并没有到人类看不懂的地步，“如果看不懂，那就说明差距大了”。他认为，AI相比人类，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疲劳，不会犯错，而这一点在高水平的对弈中就非常关键。

那么，如果AI的“棋力”已经超过了人类，是否意味着象棋、围棋这类运动失去了意义？在这一点上，谢靖和胡荣华的观点是一致的：当然不是。机器的速度、力量早已超越了人类，但这也不影响在运动场上人类仍然在追求自己体能的极限，而在脑力运动领域也同样如此。谢靖表示，自己当初学象棋，到现在成为职业选手，最大的原因就是“乐趣”。象棋对弈的过程本身无论胜负，都是充满着思考、博弈的乐趣的，这种乐趣本身就足以支持着这项运动继续发扬光大。而在胡荣华看来，除了乐趣之外，AI在实践中还是不能真正成为一名好的“象棋教练”，因为教练还是需要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了解与沟通，需要多方面的个性化关怀，根据选手的实际情况制定有温度的训练方案。但是，未来AI可以成为一名特别好的“陪练”。

“它可以把我们前人下的所有好棋都记住，下坏了的就排除，所以很厉害。”胡荣华表示。“有这个陪练，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，中国女排也好，其它的体育项目也好，在训练过程中，陪练是非常关键的。”他认为，未来如果有对象棋感兴趣的小朋友，想要系统性的学习，这个“元萝卜”机器人就完全可以担当陪练的角色。在此基础上，小朋友还是需要一位真正的教练对其指点，帮助其分析、理解、解释目前棋局，这样他的成长会很快。“而且它不需要小朋友一直盯着屏幕，而是跟机器人下一盘实体的棋，这种体验挺好的。”对此，谢靖补充道。


从Alpha Go到“元萝卜”，有什么不一样

由这一次中国象棋的“人机大战”，人们很容易联想到在2016、2017年，谷歌旗下DeepMind公司开发的Alpha Go与李世石、柯洁等人类冠军所进行的围棋“人机大战”。对于人们“元萝卜”和Alpha Go两项“大战”的对比，商汤科技创新工程院院长沈徽表示：“我们面临的挑战跟AlphaGo有点不太一样，AlphaGo是一个实验室的产品，当时它上线跟人类棋手对决的时候，用了数千块的GPU加CPU，光这个东西的成本按今天的价格可能都是好几千万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，后面还有一大票非常高精尖的技术人才去做支持。我们要在一个2000块钱左右的价格区间内做出一款产品，它要有足够好的质量，足够交互，足够好的应用，其实这是我们面临的很大的一个挑战。”

除了在AI算法上的区别，“元萝卜”与Alpha Go的另一个重要区别，是在交互体验上。Alpha Go要实现与人类对弈，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它“走棋”的，而“元萝卜”作为一款家庭用产品，显然需要更好的交互体验，能让它自己与人下棋。“我们必须要把它做成一个可以自动走棋的产品，需要把它做成个机器人，其实这是我们面临的另外一个挑战。”

沈徽表示，商汤是率先把用于家庭交互式的机械臂机器人带到千家万户的，做的是“从0到1”的事情。而这其中最重要、也是最难实现的是两点：第一必须保证它要接近完美地完成任务，比如抓取棋子这个动作，如果一盘棋40步、38步机器人都能走，有两步需要人帮挪一下——这种情况在实验室环境下没有问题，但对实际用户来说，这样走棋就变得索然无味了。第二是价格，商汤给这款产品设定的价格区间就是2000元上下，而当下市场上并没有现成的如此低成本的、能完美运作的机械臂产品，这里面很多零件都是由商汤自己设计、制造出来的。

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机器人？为什么选择象棋？面对这个问题，沈徽表示，商汤一直在尝试积极推动AI技术赋能和发扬传统文化。他认为，机器人也可以成为中国传统文化内容的承载物，通过AI机器人传达传统文化，使新一代年轻人和孩子更容易接受。“以往商汤有大量的to B的AI类型的应用或赋能型的平台进入到产业界，我们觉得现在AI的技术已经到了一个程度，它能够有条件进入到to C消费类的市场……象棋其实是个很好的形式，因为象棋本身就流传了一千多年，说明它具有很强的生命力，也很有趣味性，同时又有益智功能。”在“元萝卜”上市后，收到了许多用户的好评，并积极地期待他们推出迭代产品，“包括询问有没有围棋、国际象棋飞行棋等等，还有问能不能打麻将、打扑克牌，如果能打麻将的话，一个人买三台，这样一个人就可以打麻将……”沈徽表示，对于这些建议和要求，他们都看到了，也在评估可行性。

结语：

当前的时代，科技进步速度日新月异。但是，包括AI在内的科技，说到底只有尽可能地“平民化”，才能触及和服务每一个人。商汤的这次“人机大战”，创新展示了AI改变普通人生活的另一种可能，而只有能让所有人都能轻松使用并受益的AI技术，才有可能获得更广阔的发展空间。